牛奶是致癌物吗?

牛奶导致癌症的说法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提起。最近加拿大蒙特利尔麦吉尔大学的肿瘤学家迈克尔·波拉克以及其他一些研究人员提出，过去10年在成人身上的研究已经把牛奶与癌症风险联系在一起，牛奶能在很大程度上增加前列腺癌的风险，并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乳腺癌与卵巢癌的风险。

缺乏剂量关系与动物实验

牛奶致癌在没有大量的科学研究结果证实之前，只能算是一种假说。而且就现有的事实来看，这种说法是一种非常乏力的假说。

近期的牛奶致癌说主要提出了牛奶中含有几种与癌症有关的物质，一是牛奶中的雌激素，经检测发现市面上(欧美市场)的牛奶中含有15种雌激素，包括雌激素酮、雌二醇和其他13种雌激素的代谢衍生物。而雌激素可能会刺激生殖组织的肿瘤生长。

其二是，牛奶中还含有某些特定的雄性激素，主要是5a－还原型雄性激素(5a－孕甾二酮)，是一种受体增殖型类固醇激素，具有增加雌激素受体数量的能力。额外的受体会允许更多的雌激素，包括牛奶中的任何一种，打开启动肿瘤生长的细胞程序。

其三是，胰岛素样生长因子，1(IGF-1)，雌激素与IGF-1一道可以加大乳腺和前列腺细胞的增殖作用。牛奶中本身就有IGF-1，而且奶牛经奶制品工业选择育种后，产下的牛奶中IGF-1的成分变得更高。

总而言之，牛奶致癌说的根据是，牛奶中含有雌、雄激素和胰岛素样生长因子，但最主要的是雌激素。美国卫生部环境卫生研究院在2005年2月公布的最新(第11版)《致癌物》报告中把脂肪列为生物促癌因素之一，原因是过多的脂肪能转变成雌激素，促使细胞增生。但是，人体中要有多大的雌激素含量才能导致乳腺或其他组织细胞增生?一般人需要喝多少牛奶才会摄取超量的可能致病的雌激素?

所有这些问题并没有从牛奶致癌论者那里得到解释，他们提出的只是一种合理怀疑，这样的怀疑显然缺少说服力。而且，要证明一种物质致癌或促癌，不仅需要大量的动物实验，还需要人数众多的流行病学的调查证明。然而，牛奶致癌论者并不能提供这些方面的研究结果和证据。

2007年2月，美国康乃尔大学的坎贝尔教授用含大量酪蛋白的饲料饲喂老鼠，发现酪蛋白增强了黄曲霉毒素对大鼠的致癌作用。于是坎贝尔得出结论，牛奶中的酪蛋白可以促进肝癌、乳腺癌、胰腺癌、前列腺癌等的发展，酪蛋白是强大的促癌剂。

但是，正如许多研究人员所批评的那样，这个研究首先无法从老鼠直接推论到人。同时，这一研究缺少客观性和科学性。坎贝尔的研究是把酪蛋白作为大鼠饲料里面的唯一蛋白质，让老鼠几乎不食用其他含任何蛋白质的食物，这种极端的做法在人类自然膳食中根本不存在。而且，在剂量上，癌细胞的增殖是在老鼠摄入酪蛋白“达到或者超过身体生长速率所需的蛋白质摄入量时”才可能发生。但牛奶中的蛋白质总量不高，其中的酪蛋白更少。牛奶中蛋白质的含量是3％，远远低于肉类等食品，甚至低于豆制品。

现在波拉克等人提出牛奶中的雌激素、IGF-1和5a－孕甾二酮等物质并没有做动物实验的研究，这连坎贝尔的研究都不如，其可信度就更差了。

美国食品与药物管理局的意见

早在1998年就有研究指出，牛奶中的IGF-1是一种致癌物，但是美国食品与药物管理局(FDA)对此做了反驳。这个源头要追溯到1993年11月。当时FDA批准了孟山都公司对牛使用一种饲料添加剂Posilac，能促使奶牛多产乳，而这种添加剂里面包含一种激素—重组牛生长激素。

于是，人们怀疑，用重组牛生长激素饲喂的牛产下的奶中含有高水平的IGF-1，因而可能促使一些癌症的发病，如前列腺癌和乳腺癌。为此，美国FDA专门调查并发表了一份评估报告，说明用重组牛生长激素喂养的牛所产的奶对人没有安全问题。即使把重组牛生长激素注射到人体，由于其对人体是不活跃的，因而谈不到生物活性，也起不了作用。

FDA认为，IGF-1是所有人体内自然生成的一种蛋白质，不是天生有害物质。对于人类的发育、生长和健康的维护是必要的。人类从出生到青春后期，血浆里的IGF-1激素含量是呈增加状态的，成年后下降到大约每毫升100纳克(23岁以上的男人和女人体内这一激素的浓度范围在42～308纳克／毫升)。IGF-1在结构上与胰岛素类似，是一种类胰岛素。口服之后不会产生生物活性。

而且，FDA援引世界粮农组织和世界卫生组织食品添加剂联合专家委员会(JECFA)的意见说，1993年，JECFA认定，大多数确切和广泛的研究证明，在使用重组牛生长激素之后，牛奶中的IGF-1浓度并未增加。而且，牛奶中适度增加IGF-1浓度，不会造成食品安全方面的隐患。因为通过人类哺乳期的观察，增加重组牛生长激素含量的牛奶中IGF-1的变化少于天然牛奶中的IGF-1的变化。就连认为牛奶是致癌物的波拉克也承认，牛奶对IGF-1水平的贡献与人们个体之间的IGF-1水平的差异相比，是微不足道的极小一部分。

另外，1998年，加拿大的研究人员在美国《科学》杂志上发表研究论文称，IGF-1水平与前列腺癌的增长风险肯定有关联，但没有完全定性，很显然IGF-1不是致癌因素。

FDA也查阅了大量文献并发现，牛奶中的IOF-1与乳腺癌没有任何直接关系。尽管有一些研究人员提出了IGF-1与乳腺癌有关的假说，但更有相当多的研究证明，IGF-1只是多种生长因子和激素之一，它只是在体外能增加许多类型的细胞的数量，但却不会把正常细胞转变为癌细胞。所以，FDA认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IGF-1会导致正常的乳腺细胞癌变。

牛奶抗癌作用抵消致癌风险

牛奶中即使含有雌激素、IGF-1和5a-孕甾二酮，而且认为它们与某些癌症有联系。但是，它们的量太小。人类也不会超量摄取这些“致癌物”。而且，人们食用牛奶是全面吸收牛奶中的所有物质，其中还有很多物质是抗癌的。牛奶的这些执癌作用可以完全抵消那些还不能确认的“致癌风险”。

美国哈佛医学院和英国布里汉姆妇女医院的研究人员通过对美国和欧洲53.4万人所进行的10项研究数据进行综合分析后认为，每天喝一杯以上牛奶可减少患结肠癌和直肠癌的危险。与一周只喝不到两杯牛奶的人相比，每天喝一杯8盎司(约250毫克)牛奶的人患结肠癌的危险可降低15％。原因在于，牛奶中所含的钙能减缓肠内壁细胞的生长速度，可抑制早期肿瘤的扩散。摄入钙量最高的人患结肠癌的危险可降低22％，每天摄入900毫克的钙(相当于三大杯牛奶所含的钙)就足以预防结肠癌。

此外，牛奶中还含有许多抗癌物质，如共轭亚油酸(CLA)、IM-94小分子白蛋白、维生素A、维生素B2等。CLA能抑制多种癌细胞，还能阻断致癌物在体内发挥作用，对预防乳腺癌特别有效。IM-94小分子蛋白具有阻断肿瘤细胞中特有的脂质成分合成的作用，从而阻遏癌细胞的生长和发展。牛奶中所含的维生素A、维生素B2等对胃癌和结肠癌有一定的预防作用。牛奶中还含有多种能增强人体抗病能力的免疫球蛋白抗体，也有防癌作用。当然，更不用说牛奶中还含有其他更多更丰富的营养物质了，它们对我们的健康起着非常重要的重作。例如，牛奶中的碘、锌和卵磷脂能大大提高大脑的工作效率；牛奶中的铁、铜和维生素A有美容作用等等。

还应当了解的是，波拉克等人的牛奶增加致癌风险只是针对欧美人的一种假说，其中一个前提条件很重要，就是他们吃动物食品较多，包括牛奶。但对于中国人来说，人均的牛奶的摄取量实在太少，这除了经济的原因外，还有人种的关系，因为大部分中国人体内没有消化吸收牛奶的乳糖酶基因。

现在，中国居民人均每年摄入牛奶8千克，人均每天22毫升(一袋牛奶的1／11)，是世界平均值的1／12，是欧美国家的1／30。而且，在广大农村和边远地区，很多人根本就消费不到牛奶，何谈牛奶的致癌作用?中国公民现在还远远没有享受到正常饮用一袋牛奶所获得的好处，哪谈得上超量饮用牛奶带来的坏处?牛奶增加致癌的风险，是有些杞人忧天。

责任编辑　张田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