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啸计划
绝密嘱托
1949年2月,一个细雨迷蒙的傍晚,国民党驻上海某工程部队少校军官何忠良,拎着一只精致的红皮箱,神色紧张地回到家中。
妻子江水静见箱子上溅满了雨水,拿起一块干布正欲擦拭,何忠良触电似地跳了起来,喝道:“别碰!”
江水静吓了一跳:“什么东西,大惊小怪的!”
几经追问,何忠良忍不住哀叹一声,说起箱子的来历:
原来,箱子是杨文龙教授秘密托付给何忠良的。著名地下工程专家杨文龙,是某大学土木工程系的一个教授,何忠良曾经是他的学生,跟随他学习多年,两人感情非同,一般。下午,杨教授将何忠良秘密约到公园的一个僻静处会面,心情沉重地对他说:“国民党特务要我去台湾完成一项秘密工程,给我两天时间考虑,若敢不从,全家性命难保。箱子里装着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望你妥善保管,一旦上海解放,务必及时交给解放大军。千万不要打开,万万不可落入特务之手!”何忠良当即表示一定把它当作自己生命一样保护好。
江水静掂了掂箱子觉得很沉,好奇地问:“里面装了什么东西?黄金?美钞?文物?古董?”忽又惊呼道:“会不会是定时炸弹?”
何忠良否定地摇了摇头:“肯定十分重要,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他忽然想起今天是儿子两周岁生日,忙掏出一把长命锁挂在儿子脖子上。锁做得十分精致,上面刻着“何金宝百岁”的字样。他抱起儿子亲热着,紧张情绪这才松弛下来。
第二天传来噩耗:杨教授被迫登上赴台军舰,途中跳海自尽,全家也因此而惨遭特务杀害。何忠良夫妻俩得知这一消息十分悲伤,不由紧张起来,万一特务们追查起这只箱子来,那该怎么办?何忠良经过一番思考,对妻子说:“北平已经和平解放,上海迟早也会解放。我是军人一时无法脱身,不如你先带着它去你姨妈家避避风头!”
江水静的姨妈梅秋兰,住在山水县城,离上海有三四百里远,她在一所小学当校长,单身独居,将箱子藏在她那里最合适不过。何忠良再三嘱咐妻子,务必保护好这只皮箱,千万不要打开,江水静认真地点点头。战乱时期汽车不通,当天轮船早已开走,江水静决定乘明天下午三点钟的航班船赶往乡下。
不料翌日清晨,一辆美式吉普车呼啸而至,跳下几个荷枪实弹的军警。为首的特派员从皮包里取出一份国防部密函,命何忠良马上随军舰前往台湾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并且许诺:“任务完成之后,中秋节前,即可回上海与家人团聚。若敢抗命,军法处置!”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江水静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何忠良心里明白,这一去凶多吉少,却又无法当着特派员的面多说什么,只好用一种安慰的语气暗示妻子:“别哭别哭,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中秋节那天你和金宝在月亮桥上等我!”
月亮桥位于山水县城内,江水静明白丈夫的暗示,含泪点头。何忠良在儿子稚嫩的脸蛋上亲了一下,不知是胡子扎疼了他,还是儿子预感到了什么,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声,为这生离死别陡添了几分悲壮和凄凉。在特派员的催促下,何忠良无奈地钻进吉普车,回头看了一眼娇妻和爱子,泪水顿时蒙住了他的双眼……
江水静深怕再出意外,慌忙收拾了一些简单行李,用旧床单将红皮箱裹好,叫了一辆出租车,抱着儿子直奔十六浦码头,匆匆踏上前往山水县的路途。
轮船沿着狭窄的内河慢吞吞地行驶着,客舱里挤满人群,空气沉闷而污浊。乘客大多是些乡下人,有做生意的,也有去乡下避难的。江水静衣着鲜丽年轻漂亮,怀抱幼子,身边带着两只箱子,在乘客中间格外显眼。坐在她对面的一个瘦猴般的男人,眼睛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嬉笑着问道:“走亲戚?”江水静深怕遇到坏人,不敢多语,只是点点头表示礼貌。
一路上,江水静将红皮箱坐在屁股下面,轻易不敢走动,连觉都不敢睡得太死,饿了就啃几块饼干。就这样熬到第三天凌晨,她正迷糊着,轮船忽然在一处码头上靠了岸,船主钻进客舱,冲乘客们喊道:“都醒醒,下客了!”客舱里顿时混乱起来。
江水静疑惑地问瘦猴男人:“山水县县城到了吗?”
“还有十多里地呢!”
“怎么在这里下船?”
瘦猴男人告诉她说,前面就是弁山,那里出了土匪,不光抢东西还糟踏女人!江水静不由紧张起来,外面漆黑一片,前不靠村后不着店,大冷天抱着孩子又带了这么多行李,这可怎么办!瘦猴男人看出她的心思:“刚嫂,别害怕,我帮你拿东西!”他见她一直坐着那件行李,估计里面有贵重东西,伸手就拎,江水静急忙挡住:“你帮我拿那只大箱子吧,麻烦你了!”瘦猴男人只好将大箱子往肩上一扛,笑了笑说:“不用客气,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
江水静一手抱着熟睡的孩子,一手拎起红皮箱,小心翼翼地踏着跳板上了岸,跟随一行人沿着河堤摸黑朝北走去。西北风刮到脸上生疼,野外一片寂静,远处传来几声狗叫。约摸走了一里地,突然几声清脆的枪响,惊破黎明前的黑暗,有人大叫一声:“土匪来了,快跑啊!”人群哭爹喊娘地四处逃去。瘦猴男人猛地在江水静背后推了一把,叫声:“还不快逃!”等她转身一看,那个瘦猴男人早已消失在黑暗之中,果然是个趁火打劫的坏人,幸亏没让他拿红皮箱。
土匪的叫骂声越来越近,子弹呼啸着掠过头顶。江水静跟随人群拼命奔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箱子实在是太沉了,此时感到万般无助,连哭的功夫都没有。她脑子里疾速地思索着应急办法,决不能让土匪抓住,土匪只抢东西不会要孩子,只有先把孩子藏起来,才能两全。情急之中,她瞥见河边一棵大树下堆放着几垛稻草,慌忙将熟睡的儿子塞进草垛,抓起皮箱夺路而逃。
一个土匪发现了她,在后面穷追不舍,她拼命奔逃,不知跑了多远,实在跑不动了,腿一软跌倒在乱草堆上,土匪淫笑着扑了上去。
此时此刻,面对狰狞的土匪,她已无丝毫反抗的力量,眼角滚出两颗绝望的泪珠……
附近村子里有个青年名叫郝有福,二十七八岁年纪,孤身一人。听人说城里发电厂煤运码头每天清早需要苦力下煤,能挣几角钱,怕去晚了轮不到,便鸡叫头遍起身,带着竹杠麻绳摸黑朝县城走去。他刚走到半道上,猛然听到传来一阵枪声,知道遇到了土匪打劫,慌忙闪到路边的草垛后面躲了起来。这时,看到一个土匪追赶着一个女人朝这边跑过来,只见女人跌倒在地,土匪扑上去欲施强暴。郝有福忍不住窜上去,抡起竹杠照土匪后脑勺狠狠一击,土匪应声倒地,他一把拖起女人,抓起皮箱拔腿就跑。
两人一路奔跑,直到身后没了动静才敢止步,倒在路边粗气直喘。
等江水静透过气来,惊魂未定地感激,道:“大哥,多谢你救了我!”
郝有福摇了摇头,说声“不用谢!”转身正欲离去,忽听她大叫一声:“糟了,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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